第160章 人情(1/ 2)
燕九可的到来,既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林桑桑知道上次的那件事之后,燕九可必定是会以为欠了自己一个人情,而这忽然拉进距离的速度却实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故此,她有些生分的向后退了一步,意欲同燕九可拉开距离。;
燕九可的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关切,跟在身后卓公公见此,多嘴道:“咱们陛下可是听说凤仪殿差使了太医院的动静就扔下一屋子大臣赶来了……”;
燕九可只是淡淡的往卓公公的方向看了一眼,卓公公便含笑住了嘴,面对这忽如其来的关心,林桑桑便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干巴巴的解释道:“是……是因为孤身边的婢女病了,才劳烦太医院里的太医来凤仪殿里一趟。”;
她的余光看到,门外像是一闪而过一个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捕捉到什么,但是她就是如此肯定,方才的那个人影是慕容爵,瞧见林桑桑失神,燕九可顺着林桑桑目光呆滞的方向看去,他自然看不见已经消失的身影,只当林桑桑那日受了惊吓,人还未好透彻。;
心不在焉的敷衍了燕九可,林桑桑还未得半分空闲,身边忽然冒出来以为瞧着就甚是眼生的小宫女,这小宫女冲着她福身道:“女君,有客至。”;
林桑桑看着面前陌生的宫女,因为是在别人的地盘,心中一直很是警惕,径直拒绝道:“孤今日乏了,不见客,就请门外的贵客请回吧。”;
那小宫女站在她的面前没有动作,从宫门口传出一道淡淡的嗓音道。;
“可是在下真的有急事求见女君,非见不可。”;
林桑桑的心中一颤,因为这声音,有些熟悉。;
洛子旬就像是瑶枝公主的影子,几乎是与瑶枝公主相熟的人都知道,哪里有瑶枝公主,哪里就一定会有洛子旬的存在,但是往往瑶枝公主入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洛子旬会在慈安宫外候着,也就是趁着这个缝隙,竟然买通宫人找到了林桑桑的寝宫来。;
瞧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在他缓缓的踏进来的那一刻林桑桑的诸多心思走马观花一般在心里一一的闪过,他为什会来找自己呢,他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总不至于是怀疑自己的身份。;
林桑桑告诉自己要稳住气,按着她现在的身份是不应该认识眼前这个人的,所以在洛子旬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要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你是谁,孤从未见过你,更不要说认识了。你来找孤,什么事?”;
洛子旬看起来一点也不惊奇,像是早就料到了林桑桑的反应,他的语气始终平淡清冷,像是一切对他来说都挑动不起情绪一般,“女君只要知道在下是沈月白的朋友就够了,而在下受沈月白之拖,只是为了一件事。”;
沈月白?;
这个孩子原本在林桑桑心里是一个新鲜可口的小鲜肉,而且心思不是一般的单纯,但是经过昨晚敷姜的那一场哭诉后,林桑桑稍稍的对沈月白有了一些不好的看法,故此有些嫌弃的皱眉道:“沈月白让你来做什么?”;
瞧着林桑桑的反应,洛子旬从袖口摸出一瓶药来,“代他向敷姜姑娘问好。”;
林桑桑看着那小小的药瓶,越看心中就越是恼火,沈月白惹得敷姜这样伤心,还要若无其事?送来一瓶药装无辜吗。就算这瓶药能够治得了敷姜身上的伤口,医治的了身上的伤口吗?;
林桑桑想也没想,伸手就将药瓶打落在地上,她没有看向洛子旬,声音中一片寒意,“不需要,还要你代为问一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不喜欢我们家姑娘,我凤仪殿还是能买得起区区一瓶伤药,若是不喜欢,也不必用这送药的手段拨撩。”;
其实此刻,躺在屏风后修养的敷姜已经睁开了双眼,她一直都在静静的听着,在听到林桑桑为她砸了伤药,而且口口声声的说我们家姑娘的时候,从未有过归属感的她在心中微微的一暖,但是又有些可怜那被打碎的药膏,那可是沈月白给自己的……;
洛子旬盯着那地上的瓷瓶出神,良久,才轻轻的道:“可惜了。”;
林桑桑只觉得这位昔日被称为燕京第一公子的洛小公子变了,虽然容貌还是那般好看,但是气质与往日截然不同,多了几分清冷卑微和含蓄……可是林桑桑总觉得,这人骨子里还是那般的孤傲。;
“这些你看不起的膏药,都是沈月白的心意,那日的事,我身为一个局外人,也只能解释一句,月白他,的确是身不由己。”;
将这些话说完,洛子旬转身就要离开,林桑桑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屏风后的敷姜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来,颤着声音道:“不要走,你说清楚,他如何了,他难道不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吗?”;
这可怜的女人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中还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希望,像是希望事情像自己想的那样,可是又希望不是。;
洛子旬瞧出了这就是那天被罚的姑娘,也是沈月白心心念念惦记的人,站在原地开口道:“不如何,回去后挨了公主的板子,得了药自己也舍不得用,托我全部带来给你。”林桑桑再那地上被自己砸碎的药瓶的时候,就莫名的,有些,心虚。;
像是她是个恶人,活生生的打碎了别人的心意一般,敷姜在听到那些话之后果然伤心极了,眼泪一滴滴一滴滴的往下掉,她蹲在地上,甚至不顾那些锋利的碎片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只是神情专注的捡着那些碎片。;
林桑桑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别捡了……”;
她起初,语气还算是不错,但是敷姜很是着急的拒绝了她,“这都是他给我的,搞不好就是最后一件东西了,林桑桑,我真的不想放弃……”;
洛子旬的眼神,在听到敷姜唤出林桑桑名字的那一瞬间愣了愣,待将目光转向林桑桑后,又自嘲的笑了笑,不是易容术,自己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个人,自己……竟然还在期待着林桑桑能够再次出现吗?;
“你——”;
林桑桑忽然烦躁了起来,一把将还蹲在地上的敷姜拉了起来,“孤带你去抢人,孤保证,会让你们在一起。”;
敷姜的眼睛中重新燃烧起丝丝的希望,虽然明知道这样自己就会不断的麻烦林桑桑……;
“你先告诉我,沈月白变心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上次他当着你的面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吗?”;
敷姜还没解释,洛子旬再次出声道:“难道女君以为,堂堂公主看上了他,他还有拒绝的机会吗?”;
林桑桑噎了噎,想了想自己从前和瑶枝相识的时候,她便是这副刁蛮任性的性子,只不过经年未见,更过分了些,竟然还干出了强抢男人的勾当……;
“纵然是女君想为你的两位朋友出头,可莫要忘了,这里是燕国,你要面对的是燕帝最宠爱的妹妹,敢问女君,你又有几分胜算呢。”;
“孤——”林桑桑将眼睛转向一直在不断泼冷水的洛子旬,“那么请问你有什么还办法呢?”;
问过之后林桑桑就有些后悔了,因为看洛子旬的神情,他倒也不像是管闲事的这种人,洛子旬轻飘飘的看了林桑桑一眼,“私奔。”;
林桑桑愣住,而后显然是一副憋着笑的样子,敷姜不知道哪里好笑,只知道私奔这回事,从小只在师兄师姐的口中听到,躲得是风月俏佳人拐着小书生私奔的故事,大概是因为有这些故事做铺垫,听到私奔这两个字她也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反而是有些雀跃的问道。;
“极好,只是不知道我们要怎么做?”;
洛子旬将目光转向了林桑桑,只是还没等到他开口说话,殿外又是一阵喧闹声。;
林桑桑隐约听到自己殿外的奴才试图阻挠,但是皆被一阵嚣张的女子声音打断,“本公主不过是来找自己的奴才,我看谁敢阻止!”;
泼辣公主找上门来,林桑桑瞧见洛子旬的眼神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林桑桑,你给我出来!”;
林桑桑心中一跳,只是在心中敏感的觉得这声音似乎是有些不对,这嚣张的喊法虽然十分的适合瑶枝,但是这声音中的恨意,像是……像是针对着从前的林桑桑一般。;
瑶枝很快就杀到了正殿,待看到洛子旬的身影,整个人的眼睛都像是能冒出火来,她快步走到了洛子旬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震惊了殿中的所有人,林桑桑本想为洛子旬出头,但是她攥了攥自己的手心,生生的忍住。;
倘若自己现在维护洛子旬,其下场只会更惨,就算是为了洛子旬好,自己也要忍住。;
而洛子旬像是习惯了一般,只是微微的歪了歪脑袋,若非是逐渐红肿起来的脸蛋,几乎都没有人的能够想象的到他方才吃了重重的一巴掌。;
“贱人!”;
瑶枝还要抬手再打,被林桑桑冷冷的唤住,“公主若是想教训自己的人,不妨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的教训,在这,不合适。”;
瑶枝听到林桑桑的声音像是火气更大了些,她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身神色诡异的看向林桑桑,“本公主就知道你没死。”;
单这一句话,林桑桑就知道自己的秘密是保不住了。;
虽然不知道瑶枝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显然,她现在已经知道了。;
“当真是小瞧了你,如此阴魂不散,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要再回到燕宫中来闹?!”;
瑶枝说着就想要靠近林桑桑,她那一手修长的指甲可不是闹着玩的,敷姜赶紧将她挡住,瑶枝瞧着面前的宫女,嘲讽道:“真是一条忠心的狗,本公主只恨那日没有要了你的狗命!”;
她扬手就想冲着敷姜招呼上去,幸好林桑桑的动作快,身后就将她的手架住,威胁道:“公主如何罚自己的人,孤管不着,但是公主若是想动孤的人,就休怪孤不讲情面了!”;
说着,林桑桑将瑶枝的手甩开,瑶枝一个没站稳,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洛子旬麻木这一张脸将她扶了起来,林桑桑看到瑶枝临走前还用一种凶恨的目光看着自己,“你等着,本公主不会放过你的,林桑桑,我们之间的恩怨,才刚刚开始!”;
这句话。是她说给以前的林桑桑听的,可林桑桑并没有理由这么怕了她,算起来,还是她欠自己更多一些。;
“好,也希望公主不要让孤失望才是。”;
瑶枝被人扶着气急败坏的离开了,林桑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心烦的皱了皱没眉头,身边的敷姜忽然开口道:“你是是在担心那个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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